“下次抽我四十鞭子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没料到他会答应,谢从安惊讶抬头的瞬间,人就已经倒了下去。
婴癸将她安置在车厢中,再次驭马上路。
此行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凫籽郡。
昨夜拿到的消息,说那里是谢勋最终的逃逸方向,再往后的行踪无人知晓。
他手下的人自然会用心追寻,但还需确保能将人及时带回侯爷葬归的少丘山。
小主子的意图,他有点明白。
少年的嘴角迅速闪过几不可见的微小上扬。
任凭守孝的规矩如何做得好,都不如直接给在碑前血刃仇人来的痛快。
侯爷说的没错,他的确很喜欢这个主子的脾气,所以才会自愿背上伤了她的责罚。如此,还是觉得自在。
*
东宫偏殿一隅。
郑和宜正在内室的书案前写信,只听门外传来柔柔一声,“郑公子,奴婢们来给您送些东西。”
本要置之不理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匆忙将信纸折起塞入袖中,缓步行入中厅。
“进来。”
一个身着粉衫的女子带着宫婢应声而入。几步路走的妖妖娆娆,恨不能让裙上绣的那些菡萏花都借着裙摆的摇曳生姿活过来。
纤纤素手捧起身后托盘上的一盏清水,朝着郑和宜莞尔一笑。
“主子吩咐的,每日一盏清露茶,是特意给公子润嗓子的。”
继续阅读
女子貌美,一抹嫩绿的纱巾坠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,将细腰显得不盈一握,发髻松松挽就,只簪了朵新鲜的荷花,正是谢从安惯常会有的装扮。
可她没有这女子一般的风情。
储君居住的东宫,怎会容许有人如此招摇。
“先放着吧。”
郑和宜不动声色的回身坐下,无视那一队低头捧物的宫婢,明知故问道:“怎么忽然送来这些,可是殿下有何吩咐?”
甄如儿顺从的将水晶盏放在桌上,柔柔道:“是殿下吩咐的。只怕是迟些宫中会有宣召,所以才请公子早些准备。”
“知道了。放下就好。”
甄如儿瞄来一眼,试探道:“前几日事多繁杂,幸得主子体恤,让人提前将公子请了回来。不知公子睡得如何,这屋子可还住得习惯?”
这一问却勾起了郑和宜的心事。
因准备得当,最后一审进行的极为顺利。晋王和菁妃的动作被他们一一化解,可就在结束之前,太子的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邢台大堂,将他直接请回了东宫。
他原以为是出了事,结果回来后却只是传话让他休息,接着便到了今日。
他放心不下,连夜写了书信,想避开太子耳目找到韩玉问个清楚,却思来想去,拿不准该如何将信送出去。
东宫的这些幕僚中虽也有几个亲近一些,但此时情形特殊,还是不好涉险。毕竟太子对于谢家的态度已经明朗,他只能再去想其他法子。
那封带出来的信中说谢从安已经平安,但未能亲眼见到,总归还是意难平。
甄如儿正盯着宫婢们摆下吃食,眼神有意无意的在郑和宜身上扫过。
郑和宜起身走向她道:“我需要回侯府取些东西,劳烦姑娘安排。”
不愧是瑾瑜公子,俊俏少年,连走路都那么好看。
“不知道公子是要取些什么?”
甄如儿收回了布菜的手,媚眼如丝,轻扫而来,“若是不嫌弃,奴便让自家哥哥给公子取去,免得,耽误了殿下的正事。”
她将汤盛好,又捡起裹银的玉箸摆在了一旁,“公子还请快些用饭吧。”说罢掩口轻声一笑,“